鄭浩  洞察時局 客觀點評(全文欢迎关注凤凰秀APP)


美国《政客》网站4月4日以标题《The new revelations — and key questions — in the Trump indictment》(特朗普起诉书中的新披露及关键问题)，分析了纽约曼哈顿法院对特朗普16页起诉声明中披露的几个细节，或许会成为特朗普辩护律师为特朗普“无罪辩护”的焦点。对特朗普整个案情有较深入了解的读者，应该可以从这篇报道中得到某些启发，至少会认同，特朗普一案绝非可以简单定案，法庭上的控、辩两方，将会利用一切疑点、用尽所有证人而进行冗长、激烈的口水战，而最终能否定罪特朗普，也需耐心等待。

现将报道全文翻译如下，仅供参考。文内有少量文字陈述及标点符号，略作修改：


针对唐纳德•特朗普的长达16页的起诉书，指控他犯有34项重罪，罪名是“涉嫌伪造商业记录以违反竞选财务法”(falsifying business records in a bid to violate campaign finance laws)。这一系列指控引发了美国历史上首次对一位前总统的刑事起诉。
曼哈顿检察官指控，特朗普“通过将相关交易虚假标记为法律费用，并安排一家小报出版商掩盖一名自称与特朗普发生性关系的女性的故事，从而隐瞒了封口费”(Trump concealed hush money payments by falsely labeling related transactions as legal expenses and by arranging for a tabloid publisher to bottle up the story of a woman who said she had a sexual relationship with Trump)。



检察官表示，特朗普这样做多次违反了《纽约公司记录保存法》(New York corporate record-keeping law)，并认定违反了竞选资金法律(campaign finance laws)。
针对特朗普的所有34项重罪指控都是一致的，而每项指控都有可能被判处最高四年的监禁，尽管法官很少因此类罪行判处被告入狱。
起诉书是一份简单的文件，只是用法律语言陈述指控的罪行。然而，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的办公室，还发布了一份长达14页的《事实陈述》(a 14-page statement of facts)，内文中更详细地阐述了此案。

以下是开创性的法庭文件的细节，这些文件可能决定“人民诉唐纳德•J•特朗普案”(the case of People v. Donald J. Trump)的成败。
1、加重处罚的因素(The aggravating factor)
进入周二历史性的、备受关注的提审，一个关键的谜团是，布拉格打算如何将这些指控作为重罪提出。本案的核心指控伪造商业记录(falsifying business records)，只能构成轻罪，但如果被告伪造记录以掩盖另一项罪行，则会成为重罪。




最明显的(证人—译者注)候选人是特朗普的前律师迈克尔•科恩。科恩承认，他与特朗普协商，安排向色情明星斯托米•丹尼尔斯支付13万美元，以帮助特朗普2016年的总统竞选。
《事实陈述》(下称“陈述”—译者注)称：“被告唐纳德•J•特朗普多次欺诈性地伪造纽约商业记录，以隐瞒2016年总统选举期间向投票公众隐瞒破坏性信息的犯罪行为”(“The defendant Donald J. Trump repeatedly and fraudulently falsified New York business records to conceal criminal conduct that hid damaging information from the voting public during the 2016 presidential election,” the statement of facts says)。
“(该计划的)参与者违反了选举法”，陈述继续说道，但没有明确引用哪些法律。陈述还提到，科恩曾在2018年对两项联邦竞选资金犯罪的认罪一事。检察官布拉格在新闻稿中表示，特朗普和其他人试图掩盖“违反州和联邦选举法的企图”(Trump and others sought to conceal “attempts to violate state and federal election laws.”)。
提及“联邦选举违规行为”，这几乎肯定会成为特朗普律师提出的审前动议的焦点。他们曾公开辩称，这种“州法律犯罪不能被归咎于联邦法律犯罪”(this state-law offense cannot be piggybacked on a federal-law crime)。如果辩护律师在这些动议中获胜，也未必会抹掉针对特朗普的刑事案件。相反，该案可能仍被认定为34项轻罪指控。但这就相当于特朗普“在法律、公共关系和政治上”获胜了。
这样的结果会进一步降低特朗普被判有罪入狱的可能性。“二级伪造商业记录”(a second-degree falsifying business records)指控的最高刑期，为每项罪名最多一年监禁。而把案件降级为轻罪，还可能有助于特朗普推迟审判。
2、奇怪的税务索赔(A strange tax claim)
对特朗普的指控中并不包括任何税务欺诈罪行。一些法律专家表示，他们更希望看到包括这些罪行以此证明案件的严重性。然而，检察官布拉格在起诉书中提交的《事实陈述》，提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说法，“特朗普及其同伙通过向纽约州缴纳比欠款更多的税款来进行欺骗”(Trump and his associates engaged in deception by paying New York state more in taxes than it was owed)。


陈述称：“出于税务目的，参与者还采取了一些措施，错误地描述了为推进该计划而支付的款项的真实性质”(“The participants also took steps that mischaracterized, for tax purposes, the true nature of the payments made in furtherance of the scheme,” the statement says)。
据说，特朗普向律师科恩支付了很多的“补偿金”(reimbursement)，这一过程称为“累积”付款(as “grossing up” the payment)，其目的是把这笔钱作为法律费用以抵补他所欠的税款。
这些所谓的扭曲行为，导致科恩缴纳了约18万美元的州和联邦所得税。如果特朗普只是向科恩支付13万美元，并且这笔款项得到了适当的记录，特朗普可能就没任何麻烦了。这是因为，科恩报销支付给丹尼尔斯的钱(即13万美元的封口费—译者注)，并不能代表科恩的收入。
但是，把这笔钱(即18万美元—译者注)虚假地记录为“法律费用”(as legal fees)，让科恩承担了重大的所得税责任，即：这意味着这伙人所做的任何欺骗行为，实际上都可能有利于州和联邦税库(meaning that any trickery the men engaged in may actually have benefitted state and federal coffers)。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布拉格的团队，不认为这种做法是“欺诈”，这也就是为什么起诉书中没有包括“税务欺诈”或“逃税指控”的原因所在。
3、企业保存的每一份记录都是商业记录吗？(Is every record kept at a business a business record?)



要想让特朗普因“伪造商业记录”而被定罪，那么，“有争议的记录”必须是，好吧，“商业记录”(For Trump to be convicted of falsifying business records, the records at issue have to be, well, business records)。
具争议性的纽约法律，要求伪造应该涉及“企业”的记录，而起诉书中的每一项指控都声称，特朗普伪造了“由特朗普集团保存和维护”的记录。
这令事实更为复杂了。的确，发给科恩的支票是按为特朗普商业帝国而工作的员工签发的，这些支票把付款记录为“法律费用”。但特朗普的公司并没有被指控参与特朗普的业务。相反，这些款项是从特朗普的一个个人账户、或特朗普家族的信托账户中支付的。
关键问题是，即使钱来自于特朗普个人账户，或碰巧钱是由特朗普公司或由特朗普公司人员处理的文件，是否能“自动归类为商业记录”，恐怕这也是特朗普辩护律师为破解此案要做的努力的重点(The key question, and one that is sure to feature in efforts by Trump’s lawyers to derail the case, is whether documents that happened to pass through the Trump Organization or handled by Trump Organization personnel are automatically classified as business records, even if the source of the funds was Trump’s personal accounts)。
布拉格的《事实陈述》宣称，“每张支票都是由特朗普集团处理的”，并提供了科恩如何安排特朗普公司簿记员付款的进一步细节。检察官表示，至少有两笔付款是由特朗普组织(Trump Organization，简称TO—译者注)长期首席财务官艾伦•魏塞尔伯格(Allen Weisselberg)批准的，他于2021承认了无关的逃税指控。
检察官的文件说 ：“TO首席财务官批准了付款，然后，TO总监将发票发送给特朗普集团应付账款主管（“TO应付账款监督员”），并附上以下指示：'过账到法律费用。在描述中加上‘2017年1月和2月的聘书’”。
有法律专家表示，他们预计，特朗普的律师会向法官和陪审团(如有必要)辩称，仅仅凭会计师或其他文书人员处理的全部个人费用，并不能把这一过程当成“商业记录”。


报道的作者‬是乔‬‬什‬•戈‬斯‬坦‬‬恩‬‬‬(By JOSH GERSTEIN)。